赵昊摇了摇头,回道:“儿臣不知。”
楚皇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道:“昊儿,你今天可遇见了什么事情?”
遇见了什么事情?
赵昊微微一怔,面露思索,片刻后,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明白了父皇为什么拦下自己了。
他道:“儿臣的确是遇上了一些事情,从太庙回来的时候,以左都御史为首,一些言官应该是所以的言官,列了一百条罪状想要威逼儿臣处置师父,儿臣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回来了。”
这件事情,他其实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对于这些言官,其实他是略有耳闻的,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无非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仅此而已。
对付他们还不简单?就是置之不理,除此之外就是没有什么了。
楚皇看着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开口道:“你今日做的很好,但是却还是考虑不周,有些东西,你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明面上却是不能如此。
比如那些言官罗列出了一百条罪状,这一百条罪状暂且不管是真是假,到底合不合理,最起码要听他们说完
说完以后,该如何应对呢?先是细细地思索,思索以后便是不能听信一家之言,然后让方休站出来辩解,朕相信以方休的才智,早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然后你只需要配合方休便好,如此一来,既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事情也是得到了解决,最为重要的事情,史书上面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胡乱编排你
要知道,中兴之君并非是做出了多么多么好的事情,只是让百姓,让朝廷继续安安稳稳的传承下去,只要不出什么问题? 便是中兴之君了? 不像祖宗们一样,需要开疆扩土? 你明白吗?”
楚皇这些话的意思非常简单? 简单到可以用一个词语概括——非错即对!
作为一个皇帝,只要不出错? 便是最好的归宿了,这便叫作中庸之道。
赵昊听见这话? 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片刻后,抬眸看向自己的父皇,摇了摇头,说道:“儿臣不认为父皇所说的乃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件事情若是推给师父? 怕是会产生更好的后果。
儿臣更是不觉得儿臣做什么事情,需要考虑史书,这史书上面如何写,儿臣并不在乎,那是后人的事情? 儿臣在乎的乃是自己做的事情,只要是对的事情? 儿臣便要去做,错的事情? 儿臣就不去做。
就是这么简单,父皇曾经告诉儿臣不要被别人所影响? 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 又为什么要在乎自己死后的名声呢?
那史书上面怎么写,重要吗?重要的乃是百姓衣食富足,国泰民安,即便是名声再差又如何?儿臣并不在乎。
若是饿殍遍地,即便是名声再好,又如何?儿臣更是不在乎!
父皇,儿臣所念所想,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名声,儿臣今日所作所为或许的确是有许多的纰漏,但是儿臣在群臣的眼里,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若是儿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师父的身上,群臣又该会如何看儿臣,如今儿臣最起码让那些百官知道,儿臣不是随他们摆弄的,儿臣做的事情,他们不一定猜得到!
下一次,他们再要做这些威逼的事情,便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会像今天一样,最终沦为一个笑柄!”
赵昊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楚皇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因为手术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想要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清醒,还能说一些话,来教导教导自己的儿子。
可是,恍惚间,他却是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教导给自己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