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看着扁池,问道:“你从前消毒用的都是什么酒?”
“消毒?”扁池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安国公想要说的是杀灭细虫。
消毒听上去倒是十分的形象生动。
扁池想了想,说道:“学生用的都是一醉方休,学生觉得这酒若是越浓厚,杀灭细虫的效率就是越高。”
方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这酒的浓度也是要一定的范围,才会更好的杀灭细虫,若是浓度过高,非但会杀灭细虫,也有可能会造成人的伤害。
这酒对人也是有害的,尤其是浓度过高后,便有可能引起中毒,这回酿二十五次便是最佳的浓度了。”
酒精中毒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
因此,方休也没有多说,只是提了一个大概。
扁池听见这话,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方师一席话,便胜学生读十年书。”
方休却是摆了摆手,淡淡地道:“这些奉承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是医师,俗话说医者仁心,医者,乃是需要一颗纯粹的心,无论权贵,还是贫民,都要一视同仁,方才能够算得上真正的医者,否则便只是一名会医治的人罢了,仅此而已”
扁池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受教了。”
说完后,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清明之色,整个人显得更加比从前不太一样了。
这些日子在太医院的日子虽然十分的充实,但是他也时常的会遇见许多的烦恼。
比如这许多的权贵,还有太医院的御医,经常的请他吃饭喝酒。
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情愿。
相比于喝酒,他还是更喜欢看些医书。
但是呢因为那些人是权贵,他又不好拒绝,只能赴约,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如今,他虽然还和从前一样,乃是天天地需要看很多的医书,但是一颗纯粹的医者之心,却是逐渐地发生了变化。
甚至,有得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年为附近得邻里诊病是否有必要,面对权贵,是否要如自己现在这般的卑躬屈膝
这些都曾经深深地困惑着他,可是现在听了方师的话,他却是恍然了。
自己从前在小医馆里面仍旧十分的开心,虽是医术不如现在这么高超,但是他平日里能看到许多的笑脸。
那些充满了感激的笑脸。
他做医师,并非是要什么更加高超的医术,那更加高超的医术,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世上患有疑难杂症的人,又有多少?
他做医师,乃是为了诊病,这诊病大部分的却都是一些小的症状啊!
自己追求更加高超的医术没有任何的错,便如同这手术之法,自己钻研了以后,再写了书,便能够拯救天下万千的人。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却是不能失却了自己的本心啊!
扁池心里面这么想,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一阵轻松,看向了方休,又是端端正正地站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却是没有说什么。
方休看着他,也是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制止。
扁池起身后,继续往前走。
方休方才说话:“有的时候,环境的不同,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你一直叫本公方师,本公却是没有教你们什么,如今,本公只是教你一句话——不忘初心。”
顿了顿,又是道:“无论做什么,只要是不忘初心,便能获得成功,非是不同的成功,而是你所追求的成功。”
这话有些绕,扁池却是听明白了,点头道:“方师教诲,学生必然谨记于心。”
方休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人回到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