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扶额回忆起来,梁羽轻咳一下道“杨大人,赵大人可是有急事相托啊!不如您先看看信?”
杨涟点头说了声好,然后点了油灯,仔细看了一遍信道“既然赵大人托你带信,想必你也是可信之人!赵大人与我同仇敌忾,共讨阉祸,关键便是这封信了!有劳阁下!有劳了!”
梁羽谦虚道“义不容辞,梁羽幸甚。”
杨涟欣慰地点点头,将信收好时,又瞥见了桌子上的画轴,顿时惊得靠在椅背上,指着那卷轴道“那画!那画!那果然不是梦!”
梁羽见他吓得不轻,忙安抚道“杨大人不必惊慌!刚刚有邪祟侵扰大人,在下此时已经将邪祟除了,并将大人您安然无恙地带了回来!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杨涟点点头,然后愤愤道“魏忠贤那个阉贼!为了陷害我等,无所不用,居然想到用这种卑劣手段!”
“哦?”梁羽好奇道,“您说说,怎么回事?”
杨涟看着那画轴,心有余悸道“昨日临近退朝时,皇上赐给我这画,说是魏忠贤托皇上转赠于我,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哼…说得好听,实则是借御赐之名,让我不得不收!”
梁羽尴尬地也看了一眼画轴“可如今这画已经毁了…”
杨涟无奈道“我料可那阉贼本意,是想用这画中邪术将我害死!现如今我虽未被邪祟害死,却反而将御赐之物毁了…也是一项罪名啊…这阉贼用心何其歹毒!”
梁羽忽然问道“杨大人可知魏忠贤从哪得来的这画?”
杨涟摇摇头“那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一年多前,宫里开始出入一些所谓的世外高人,或许是他们交给魏忠贤的。”
“世外高人?”梁羽马上觉得此时不简单,但跟杨涟再聊下去恐怕也没什么用,于是客套几句,便告辞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梁羽忙了一夜,也有些费神,稍作放松之后,他叫出胡小筱,打算吃些东西,然后在京城找地方暂住下来。
这样方便一边等待赵彦和杨涟他们弹劾魏忠贤的消息,一边打听吕道清、冯道瑜两位长老的下落。
此时正月刚过,京城依旧是一片严寒,许多小贩才刚刚出摊,梁羽和胡小筱就近找了个小吃摊坐下,蛤蟆吐蜜、胶圈、豆浆、糖卷果等京城小吃点了一大堆。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很快看着通红却不刺眼的冬日,在城墙上露出了小半个头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他们也终于要起身,去找个客栈。
“哪来的叫花子,一大早来捡剩,真晦气!”
梁羽听着小贩在身后骂骂咧咧,眉头一皱,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乞丐,正从他和胡小筱刚才的座位边上被赶开了。
“梁羽?”老乞丐露出一口白牙,笑呵呵正与梁羽走了个照面。
梁羽一眼便认出那老乞丐正是马真一,于是笑道“老前辈还饿着呢?咱们不妨再回去坐坐!我请客!”
马真一一听,把两手交叉着揣进袖口,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在了刚才那小摊的长凳上。
小贩刚要动怒,梁羽一块碎银子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那小贩立刻满脸热情地问马真一道“您老要吃些什么?”
“刚才他们吃的这些,来双份!”马真一说完,还瞟了一眼小贩手里的碎银子,“钱够了吧?”
“够了够了!足足的!”小贩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开始忙活起来。
胡小筱坐在马真一对面,一脸坏笑道“您老这是饿了几天啊?”
马真一一伸手“不多,才五天…”
胡小筱撇撇嘴“您这境界,辟谷都是轻松自如了,还在乎五天不吃饭?”
马真一满脸堆笑道“咱们在座这三人,哪个还在乎吃不吃得饱,坐在这,可不就是来解解馋嘛!哈哈哈!”
胡小筱噗嗤一笑“您说的对!”
梁羽笑过之后,向两旁看了看,低声道“马老前辈,一年没见,您怎么又来了京城?咱们分别时,您不是去了蜀中吗?可有何收获?”
马真一叹道“唉!那一趟倒是不白跑,果然发现了一件大事…老马我为此,还险些把这条老命葬送在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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