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听。
他身上瑞龙脑的香气,从袖间弥散开去,从她鼻息间一掠而过,让人有些恍惚。
很晚了,靖王殿下还不回去?凤乘鸾觉得,她若再不逃走,新婚之夜,厨房里面,叔嫂私会,被人发现了,那就不用等到假死逃走,而是直接会被浸猪笼弄死。
可阮君庭并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半年不见,你就真的没什么话要跟本王说的?
我跟别人的爹没什么好说的。
凤姮apaphellipapaphellip,最后一次,皇上真的apaphellipapaphellip
是啊是啊,皇上不是你生的,这种事,你当然不会承认,太后娘娘也不会承认,但是我只知道,童言无忌!
她将脸别向旁边不看他。
他就伸手捏她的下颌,将她掰正。
凤姮,你吃醋了?阮君庭笑容满面,如果这样能让她吃醋,他倒是不急于解释。
你滚!凤乘鸾又狠狠白了他一眼,抢出一步,从他身旁掠过,要逃离这热得有些过分的小厨房。
却冷不防被一双手直接从身后捞了,紧紧抱入怀中,凤姮apaphellipapaphellip
凤乘鸾腾地整个人绷了个笔直,两手下意识地按住裙子,她可没穿里裤!
好可怕!太没安全感了!
你干什么!
阮君庭将下颌抵在她肩窝,在她耳畔深深一吸,那种浅淡清新的甜味,到现在也想不出像什么。
你都不想我apaphellipapaphellip他的嗓音,懒洋洋地,黯哑还含着幽怨,好腻歪!
这一声,轰地,让凤乘鸾的脑子乱成一团。
两只藏在轻裘下面的手,紧紧抓了裙子。
凤姮apaphellipapaphellip他鼻尖在她脸颊生了梨涡的地方,轻轻一碰,凤姮apaphellipapaphellip,我送个东西给你,好不好?
可凤乘鸾快要疯了,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哇!
他在他皇长兄家的厨房里,抱着他刚过门的嫂子!还送东西!
不得了了!
凤乘鸾小心翼翼想掰开他的手臂,却掰不动,只好安抚式地轻拍他的手背,阮apaphellipapaphellip阮君庭,你apaphellipapaphellip,你是不是真的特别喜欢各种嫂子?
apaphellipapaphellip
脸侧,那双原本有些沉迷缭乱的眸子唰地瞪了起来。
气氛霎时间从灼热跌到冰点。
凤姮!你好样的!
阮君庭张开双臂,放了她。
那声音,冰冷中几乎是满腔仇恨,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撕了、嚼碎、吃掉!
凤乘鸾立刻像只兔叽一样,蹭地!头也不会地逃出了小厨房!
空留下那个为她穿红的男人,和怀中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那个东西。
apaphellipapaphellip
外面,下了一大天的新雪,已是厚厚一层,雪色在朦胧月色下,映着王府的几千盏红灯笼,周围静得有些吓人。
凤乘鸾像是偷腥未遂,却被鱼咬了的猫,逃回那红灿灿的新房。
诗听还在睡,与其说在睡,不如说是被人给弄晕了。
冬斩将军,怀中抱着剑,立在王府高处的阴影中,将整座王府尽收眼底,警惕地注视着一切。
王爷今日大婚,要骗王妃去厨房过洞房,谁都不准打扰,所有可能碍事的人,全部撂倒!
当然阮君庭的这种情趣,凤乘鸾是不知道的,更加无法理解。
她只是觉得,这场大婚实在太诡异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涵王府也没个人过来张罗一下,莫不是涵王真的喝多了?或者她这个假王妃本就不招人待见,所以王爷醉了,就没人搭理她这边了?
他们要是有人来知会一声,说王爷喝醉了,今晚不来新房了。
又或者有个原配过来哭闹一番,怪她夺了她的夫君,她也就踏实了。
可现在对方不出招,死了一样静悄悄地,除了厨房里藏了个阮君庭,整个王府什么都没有,凤乘鸾反而不安地睡不着了。
她和衣躺着,翻来覆去,阮君庭方才的呼吸仿佛犹在耳边。
只是因为肚子饿,吃了人家的面,却差点被骗得以身相许,太可怕了!
嘴馋真的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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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乘鸾几乎是翻腾到天亮时分才睡着,这一睡就过了午时才醒来。
诗听见她醒了,麻利端来膳食,刚好厨房才送来了这些,说是王爷估摸着小姐你该醒了,特意叫人送来的。
凤乘鸾看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米粥,小菜,还有可爱的小花卷,是她喜欢的那种卷了椒盐的,全都是她在南渊时晨起常吃的家常早饭。
她来北辰这一个月,白粥倒是可以煮,可这细腻的面食,诗听不会做,涵王别苑的厨子只会烙饼,陪嫁的厨子又在路上,就实在是一口都吃不到。
怎么会有这个?
厨房的人说,王爷担心小姐你昨天一天饿得伤了胃,又睡了这么久,正经地午膳必是吃不下,所以就先送来这些,给您垫垫。
凤乘鸾喝了口粥,粥里是放了山药的,因为切得细腻,故而白白地,与大米混在一起,乍一看看不出来,入了口,却糯糯地,口感甚好。
她捏了个小花卷,这个涵王倒是有心。
诗听坐到床边,一口一口伺候她喝粥,小姐,我今儿一大早,出去转了一圈,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这王府没人!
没人?
嗯,人少得都没法过日子那种。不说别的,您就看咱们这屋子,您嫁过来,那是正妃!亲王正妃啊,不要说府上的人过来请安问好,就连个洒扫粗使奴婢都没见到!
诗听怎么说也是帅府从小长大的丫鬟,对于一个这种级别的宅邸,需要多少仆妇丫鬟、小厮、护卫、马夫、厨子等等,实在是太清楚了。
特别是一个亲王正妃,该住什么样的院子,屋里屋外该有多少人伺候着,就算没见过也是听说过的,除了她这种陪嫁来的贴身丫鬟,王府专门拨的近身大丫鬟,怎么也得有四个五个吧,管首饰的,管衣裳的,管下人的,管里子面子的,那事情多了去了!
可现在,这红灿灿的新房,就她们主仆俩,一个多余的人影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