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其实是想尽快去南京的,但是陈新甲不发话他绝对不会轻易提出来,他知道现在自己真正能够依靠的人是谁。
“陈大人,平辽侯何时可以整顿好兵马?”等徐文爵走后,朱慈烺旁敲侧击道。
“天气寒冷,兵马调动不易,还要花费一些时间。等到大军从海州回来,就是我们南下南京的时候了。”陈新甲解释道。
“如此就辛苦陈大人和平辽侯了。”朱慈烺点点头。
面对跑到朱慈烺面前表忠心的各色人等,鲁若麟冷眼旁观,既不阻止,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说到底在鲁若麟心里,这些人都是要淘汰的一群人,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朱慈烺的登基更加名正言顺一些,真要到治理天下的时候,鲁若麟绝对不会依靠他们。
但是鲁若麟的不闻不问好像让这些自以为是的贤达们感觉受到了羞辱,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在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受到世人追捧,武夫之类的人连他们的门都进不了。
现在他们主动送上门来,鲁若麟不说登门拜访表示一下尊敬,起码也应该派个人慰问一下吧。可惜这些想象中的场景一个也没有出现,这样世面上就开始出现一些怪话了。
“曹操?难道就没有一点新鲜的说辞吗?”鲁若麟讥笑道。
“有啊,也有把侯爷说成是司马昭的。”监察司的宋怀仁汇报着最近旅顺市面上的一些情况。
“嗯,不错,好歹进了一步。还有什么说辞?”鲁若麟就当听笑话。
“都是些陈词滥调,什么世风败坏、牝鸡司晨啊,什么毫无上下尊卑、有辱斯文,还有弃有才之士于不顾,重用卑贱之人,总之没有一句好话。”宋怀仁带着促狭的口吻说道。
“那捧他们臭脚的都是些什么人?”鲁若麟问道。
“都是最近从大明本土过来的人,对我们金州军的规矩不太清楚,或者清楚也觉得自己有伺无恐,所以才会这样大放厥词。”宋怀仁查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那就让他们知道一下金州军的规矩,他们不是怀才不遇吗?正好海州那边缺乏人才,让他们去大展宏图好了。”鲁若麟冷笑道。
“就这样让他们上岗?不培训了?”就这样宋怀仁还不乐意呢。
“在实干中学习,我想效果会更好的。要是这样都不达标,证明他们都是庸才,就留在海州养马吧。”鲁若麟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随着鲁若麟的一声令下,监察司突袭了一些楼堂馆所,将抱怨最多、影响最大的一批人控制了起来。
“你们这些丘八想要干什么?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吾乃朝廷命官,无故攻击朝廷官员,你们这是想谋反吗?”
“我们都是东林学子,你们如此肆意妄为,是想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吗?”
……
面对监察司的缉拿,他们赶紧亮出了自认为最有威慑力的东西。
“误会,误会,我们怎么捉拿你们呢。在下前来是恭喜各位的,诸位不是抱怨怀才不遇吗?太子殿下知道后觉得让有才之士遗落民间实在不该,决定给诸位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前来处置的监察司官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何安排?”众人不安的问道。
“海州新复,百废待新,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既然诸位毛遂自荐,太子殿下决定让诸位前往海州一展所才,可喜可贺啊。”监察司带队官拱了拱手。
带队官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如坠冰窟,一时呆住了。其中还有个别的蠢货问道:“海州?海州在哪里?”
马上有人冷笑着回答道:“在哪里?在北面靠近鞑子老巢的地方。说不定诸位还有斩将夺旗、马上封侯的机会呢。”
“还请回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厚爱在下恐怕无福消受了。在下身体羸弱,受不了辽东的苦寒,实在无法赴任。”马上有人反应过来,拿身体做借口拒绝去海州。
“身体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让大夫来瞧一瞧就知道了。要是这位大人撒谎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监察司什么手段没见过,想拿身体不好做借口,没那么容易。
“在下家中有老父老母要侍奉,无法远行!”马上有人拿孝道做借口。
“我们查过了,你还有兄弟姐妹,由他们代你尽孝就可以了,你就安心为国效力吧。”真当监察司毫无准备吗?
见最有效的两样武器都不起作用,马上就有人做出一副闲云野鹤、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人模样,表示不屑为官。
“呵呵,你们以为这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吗?太子殿下愿意给你们机会是看得起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都带走,即刻送往海州效力!”带队官可不会对他们客气,能够跟他们磨叽这么久已经很有耐心了。
“放开我!我要见太子殿下,你们这是假传旨意!”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人,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说平辽侯的坏话,请饶过我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这不过是金州军假借太子之手惩治他们,偏偏让人无法抗拒,这就是大义在手的好处。
随着几波叫嚣最厉害的人被送往海州,旅顺城里的嘈杂声顿时少了很多,甚至销声匿迹。
鲁若麟知道肯定还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但只要不是公开宣扬,鲁若麟也不想过分追究。
仅仅是这一举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知道了鲁若麟的强势。知道在金州军的地盘上必须谨言慎行,也更加坚定了把朱慈烺带到南京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