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隐约能猜到郁梦离嘴里的好戏指的是什么,只是又觉得心中的那个猜想还是有些不切实际,她微微有些担心地道:“阿离……”
“先别问。”郁梦离轻声道:“迟些我会全部告诉你。”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郁梦离便极快地带着明云裳隐于树丛间,而那些江湖豪客自他们走后,便也各自散了,那些人还没有走远,便遇到了一队官员,她忍不住看了郁梦离一眼。
郁梦离没有说话,只轻声道:“这些人只是打头阵,却能引出一大串的事情来,这些人应该是容景遇弄来的,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如今时间已经不多,我们要先回去,到京城才是真正的好戏。”
明云裳轻应了一声,郁梦离便搂紧她有腰穿过泛起露水的枝头,然后极快地从林子里窜了出去。
京城的城门还没有开,郁梦离便带着她直接赶墙而过,他将她极快的送回了房间,然后便匆忙离去。
几乎在明云裳才进房间的那一刻,便听得有人敲响了谨府的大门,明云裳轻轻松了一口气,极快的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了一件绯色的官袍走了出去,她走得极为镇定,仿佛只如往常去上朝一样。
管事将大门打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尖着嗓子道:“谨相何在?”
明云裳忙迎上去道:“朱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呢?”朱公公是天顺帝身边的一个五品的公公,平日里也能在天顺帝的面前说上话。
朱公公原本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可是在看到明云裳时却惊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明云裳看到他的那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却一本正经地道:“朱公公,你找我有何要事?”
朱公公愣了一下后道:“皇上有诣,宣谨相速速进宫。”
“本相这便去。”明云裳爽快地道。
朱公公说完那句话后终究又忍不住问道:“谨相昨夜一夜都宿在谨府之中?”
明云裳有些好奇地道:“敢问朱公公,我不在谨府里宿,又要宿在何处?”
朱公公愣了一下,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明云裳却无比淡定地道:“朱公公,你不是说皇上急着见本相吗?那么快些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朱公公只得应了一声,然后有些不甘的跟着她走了出去。
明云裳到达皇宫门口时候,莫扬也跟着宇文乾到了皇宫的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明云裳却问道:“你倒是极尽职的,昨夜不是准了你一夜的假吗?今日竟一早就起来了!”
莫扬答道:“谨相不知,今日一早有人到京几卫的衙门里说属下和谨相一起出了城,要出城拿我,我心里一急,这便跟宇文将军一起进宫了,却在这里碰到了谨相。”
明云裳装做满脸不解地道:“我们一起出了城?何时的事情?”
“属下也不知。”莫扬轻叹一声道:“昨夜属下和宇文将军喝了一夜的酒,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乾在旁道:“莫侍卫不必担心,昨夜之事本将军和京几卫大营里的武将都能替你做证,这件事情怕也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子虚乌有杜撰出来的。”
莫扬苦笑了一声,便和明云裳一起进了宫。
这一次两人进宫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天顺帝的寝宫,天顺帝早已穿好衣袍在里面等着他们,朱公公将众人领进来之后,张公公在天顺帝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天顺帝闻言面色微变,然后冷冷地道:“朱应生,你好大的胆子,连朕也敢戏弄,来人啦,拖出去砍了。”
朱公公闻言吓得不轻,忙跪下求饶,天顺帝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而身边的侍卫,一听到他的吩咐,早已涌了进来,将朱公公带了下去。
明云裳的眼里满是不解,她轻声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情呢?”
天顺帝见她满脸都是茫然而,只淡淡地道:“今日不早朝,你先到德明殿里候着,迟些朕和你说话。”
明云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莫扬也欲跟着退下,天顺帝却轻哼了一声,莫扬便站在那那里不动,天顺帝待明云裳离开之后问道:“你昨夜不在谨府?”
“回皇上的话,昨夜里谨相给了微臣一日的假,微臣闲来无事,便去找宇文大人喝酒。”莫扬答道。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好端端地谨夜风为何给你假?”
莫扬看了天顺帝一眼后小声道:“昨日容太傅的新婚妻子明氏到衙门里去找谨相,谨相将她送到容府的时候,容太傅刚好不在家,而明氏又不愿去容府,谨相无奈,只得将她带回了谨府。谨相将明氏带回府之后,夫人和谨相大吵了一架,谨相烦躁,便将微臣赶了出去。”
天顺帝闻言眼皮子挑了一下后道:“你们昨日到容府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刚到酉时,天刚擦黑。”莫扬答道:“昨日谨府里不得安宁,夫人直闹到大半夜才消停。”
天顺帝闻言眼里有了一抹杀机,他缓缓地道:“你的意思是昨日酉时之时,容景遇不在容府。”
“正是。”莫扬忍不住问道:“敢问皇上,这有什么不妥吗?”
“好个容景遇!”天顺帝冷哼一声道:“他这是把朕当猴耍吗?”
莫扬听到天顺帝话里的杀机,他适时的闭了嘴,低着头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暗卫的首领走进来道:“皇上,微臣今晨的确看到了一批江湖中人在京城外聚集,只是在那里并没有看到谨相,却见到了容景遇的婢女从那里经过。”
天顺帝冷笑道:“看来容景遇真把朕当成傻子了,只是以往他布的局无比高明,这一次竟变得如此的蠢了,当真以为朕好欺负吗?”
暗卫的首领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将容景遇抓起来?”
“将他带进宫来,朕有话要问他。”天顺帝冷冷地道。
而此时容景遇正在京郊的路上,他坐在马车上沉思,琴奴就在他的身边,琴奴轻泣道:“二少爷,都是我不好,误了你的大事,你杀了我吧!”
“闭嘴。”容景遇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们虽然是在暗处布置的,可是他们都极为机敏,竟也察觉到了,这一次我虽然很小心,但是却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琴奴低低地道:“二少爷,如今该怎么办?”
“昨夜里你们跟丢人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那么多的人去寻找那些江湖侠客却没有任何消息,我应该早就料到这是有人故布的疑阵。我昨日想通这些之后来寻你们却已经晚了,好在今日朝庭里的人追过来的时候,我将你带走了,否则这一次怕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只是如此一来,我们想淡出天顺帝视线的计划却是落空了。郁梦离,这一招当真是极漂亮,借刀杀人使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容景遇的眸光一片幽深地道。
“二少爷,与其一直在这里受制于人,不如我们现在就反了吧。”琴奴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这一句话却说得无比的决绝。
容景遇摇了摇头道:“若如此的话,倒真是着了郁梦离的道,他就在等我这样做,一旦做了,我们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会成为出头鸟,到时候境况会更加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