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强忍着不快道:“是吗?听世子妃的意思是这根簪子根本就不是世子妃的呢?”
“自然不是。”明云裳看着皇后道:“娘娘日理万机,却对那一日我在赏菊宴上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这等记忆力当真是让佩服无比!”
皇后自能听出她话里讥讽之意,皇后冷着声道:“本宫只是想尽早将件案子破了而已……”
“依朕看,皇后是太过武断了。”天顺帝的声音从隔间传来,皇后的脸色一时间有些不太好看。
她今日说要为天顺帝分忧,并且将她的证据和推测都对天顺帝说起过,是得到天顺帝的允许才来审问明云裳,天顺帝心思不在皇后的身上,却也由得皇后去审,只是他对皇后今日一直提起明云裳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好奇,于是便不惊动任何来到隔间听皇后审明云裳。
而皇后平日在天顺帝的心里一向极为沉稳,做事也极为妥贴,可是今日里审明云裳的事情他在隔间完全听不下去,皇后做事也太过武断了些。他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休息所里的所有房间都是一间一间隔开的,明云裳最后到,她的房间便分在最里面的一间,旁边的那一间并没有人住。
皇后听到天顺帝的声音,顿时面色一片苍白,张公公拉开帘子,天顺帝终是走了进来,明云裳一看到天顺帝进来,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她今日里虽然是化过妆的,但是她也知道如今天顺帝这段日子,一直看到明云端顶着她的那张脸,就算是她做了改变,还是会有熟悉之感。只是今日的事情已发展至此,她也再不能躲了,不但不能躲,还得坦然的面对,否则只怕更易引起天顺帝的怀疑。
屋子里一众人等全部跪下来行礼,明云裳也想从床上爬下来行礼,只是转念又想,皇后说她装动了胎气,那么她就不能让皇后坐实了这句话,当下便只躺在床上行礼,身子却是连分毫都没有动。而她的手却极为巧妙的抹了一下她的脸,顿时她脸上的黄气便又重了些。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后道:“世子妃就不必行礼了!”她的脸色腊黄,看起来似染上了重病一般,只一眼,他便觉得有些晦气,便将头扭至一侧。
明云裳轻声道:“多谢皇上。”她看到了天顺帝的表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张公公搬来椅子,天顺帝坐下后对皇后道:“皇后今日实在是太好心了!”
他的话说得极为含蓄,却又透满了淡淡地不悦,皇后知道他这样说是在说她多事,她当即微微低着头道:“臣妾只想为皇上解忧。”
“朕瞧着你更像是为朕添堵!”天顺帝冷斥了一声,他平日里对皇后还算尊敬,纵然上次许嫔的胎儿死在皇后的手里,他也只是将皇后禁了足,心里倒依旧为皇后留了一个角落。可是今日里皇后的种种行为,倒让他极度不悦,郁梦离如今于他是一枚极为特殊的棋子,此时他还不能对会郁梦离,众所周知,郁梦离体弱,却对明云裳极为用心,此时明云裳还有孕在身。
而明云裳不管动没有动胎气,一个孕妇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说给谁听谁都不会信,可是皇后竟买通曾太医来陷害明云裳,皇后今日的作法实在是太过反常。
皇后本是极有心机之人,对天顺帝也极为了解,她知道天顺帝一向不喜欢她过问朝中之事,所以今日她来之前曾让人设法拖住天顺帝,没料到天顺帝却还是来了。
她的头微微低下,轻声道:“是臣妾多事,请皇上责罚。”
她没分辩解就认了天顺帝的责骂,反倒让天顺帝再也骂不下去,他缓缓地道:“这件事情你就莫要再管了,朕信世子妃是无辜的。”
皇后应了一声,天顺帝却看着曾太医道:“你此时再给朕说说,世子妃是否动了胎气?”
曾太医心里惶恐不安,知道此时不和如何回答只怕都难逃责罚,一时间支支唔唔地反倒说不出反以然来,天顺帝一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也更加有数,他怒喝道:“说!”
曾太医被天顺帝那一喝吓得身子抖了抖,觉得今日的事情最好还是照实说,当下便道:“回皇上的话,世子妃的确没有动胎气……”
天顺帝冷喝一声道:“来人啦,把曾太医给朕拖下去砍了!”
曾太医大急道:“皇上饶命啊!微臣……”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御林军给拖了出去,曾太医大急道:“皇后娘娘救我,我是照你说的去说的啊!”
皇后怒道:“胡说八道,本宫只是让你说实情!”
“这便是实情……”曾太医大声道,而他的这句话还未说完,便已人一刀砍下了脑袋。
外面的声音骤然消失,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以往天顺帝在她的眼里还算温和,今日里说砍人就砍人,倒打破了他在心目中的印象,她顿时明白这就是帝王之威。而他以前待她温和,不过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而今日天顺帝之所以杀了曾太医,也不过是郁梦离不家利用的价值,他这样做,不过是要给郁梦离一个交待罢了。
皇后的脸色一片苍白,刹那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却扭头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明云裳也在看她,眼里还有一抹淡淡的潮弄,她暗暗咬了咬牙,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中。
天顺帝看着郁梦离道:“阿离不必介怀,这事只是一个误会。”
郁梦离忙道:“皇上英明!”
明云裳轻声道:“臣妇尚有一事相求,恳请皇后娘娘如实告之。”
皇后看了她一眼后道:“世子妃请说!”
明云裳轻声道:“皇后娘娘方才取出这根簪子说是臣妇的,可是这根簪子是臣妇的姐姐的,可是臣妇的姐姐已经失踪两月,臣妇有个不情之请,恳请皇后娘娘答应!”
“若世子妃让本宫为你寻找失踪了的姐姐,本宫只怕无能为力,这根簪子只是御林军凑巧捡到的。”皇后不紧不慢地道。
她面很淡定,心里却已有些慌乱,天顺帝是那样多疑的一个人,只这一点由头,天顺帝只怕已经觉得她今日前来根本就是栽脏陷害的。
天顺帝看了皇后一眼,眸光冷了三分。
明云裳的眼里有些挽惜,目光却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她的面色顿时大变,然后奋力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皇后的面前道:“敢问皇后娘娘身上的这个香包从何而来?”
皇后看了一眼那个香包,见明云裳眸光有异,心想这个香包是她身边的宫女所绣,明云裳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断然生不出事来,于是便道:“这是宫女绣的,本宫已带在身上数月,世子妃若是喜欢,本宫便赠于你。”
明云裳轻声道:“臣妇不敢夺皇后娘娘之爱,只想借观一下。”
皇后便将那个香包取下来递给了明云裳,明云裳接过香包后面色大变道:“敢问皇后娘娘这香包里装的可是巧媚香?”
皇后面色微变道:“什么是巧媚香?”
明云裳的眼里含了泪水,然后轻声道:“巧媚香是宜城特有的一种香料,那香料甚是特别,让人闻之心旷神怡,男女单独相处时最为合用,常能为女子赢得男子的欢心。”
她这样一说天顺帝的脸色微变,她说的再隐晦,天顺帝也听得出来她嘴里说的巧媚香根本就是媚香,他想起他只要与皇后单独相处,便总是冲动无比,他的眼里已有了一分寒意。
皇后怒道:“胡说八道,本宫怎么可能会用那种香,这香包里装的不过是极为寻常的香料罢了。”
明云裳轻轻地道:“臣妇的娘亲是个制香的能手,对于这些香料颇有研究,臣妇自小受娘亲的教导,也能分得清一些香料。这种香只有宜城才有,家姐自跟随六弟来到王府之后,她努力想得到六弟的心,所以身边一直挂着几个这样的香包,皇后娘娘的香包花样和她的有几分相似,却并不是她的,臣妇斗胆问一句,这香料皇后娘娘从何而来?”
皇后暴怒,刚欲说话,天顺帝却道:“来人啦,传朱太医前来!”
张公公闻言便欲往外走,皇后急道:“皇下可是疑心臣妾?”
“朕没有疑心你,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让太医查一查,也许你没有那分心思,你身边的宫女却有。”天顺帝皮笑肉不笑地道。
皇后轻声道:“若如此,那便验验吧!”
很快张公公便将朱太医带了过来,朱太医之前听说曾太医被砍头的事情,早已吓破了胆子,此时接过香包细细的闻了闻后道:“回皇下的话,这种香料极为少见,微臣还是第一次闻到,不过微臣可以断定,这香包里含有媚药的成份。”
皇后闻言惊道:“皇上,臣妾又岂会做那样的事情,臣妾与皇上……”
“闭嘴!”天顺帝冷笑了一声,然后伸手重重地掐着皇后的下巴道:“朕一直在想皇后是个稳重妥贴之人,行事自然就更加的仔细小心,皇后也是个大度的,从来不屑于争宠的手段。只是朕还是小看你了,你是不争宠,却连朕也要算计!”
皇后的面色大变道:“臣妾断然没有用那种不堪之物!”
明云裳在一旁含泪道:“皇后娘娘的手里若只有家姐的发簪,也许是个巧合,可是却一直佩戴着家姐的香包,就断然不会是巧合了,家姐消失数月却没有音讯,是不是皇后娘娘将她带走呢?若是的话,劳烦皇后娘娘让我见见家姐,臣妇求你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跪倒在地,那模样倒似极为伤痛。
皇后闻言怒极,虽然不知道她的香包何里含有媚药,却也知道这必定是明云裳做的手脚,她的手里有明云端的发簪和香包,先惹怒了天顺帝,明云裳此时找她要人,她一时间上哪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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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昨天的小剧场:
天顺帝望着空荡荡的朝堂,流下一把辛酸泪…。
“我的热情,喔,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张公公穿着时下流行的垮裤,背着吉他,带着墨镜,甩着头,唱着老情歌,一摇一摆到天顺帝旁:“欧,卖糕的,你怎么了?
天顺帝不解:”张公公,谁,什么……卖糕的?“
张公公睥睨:”请注意,我现在不是公公,我的那个,灵柩给我再造成功了,我家小星星现在叫我张皮特!“
待续。
( 腹黑贤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