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听到战天南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头痛,老大,要不要整这么大的动静?谁人不知道她和战天南没有太多的关系!谁人不知道她如今麻烦事一堆!他再来添什么热闹,是嫌她活的还不够辛苦吗?是觉得她的日子过的太爽了吗?
她心里满是无可奈何,有点想躲到床底下或者桌子底下去,直接看不见战天南。《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她一眼,眼睛转了一圈后有了一分怒气。
而在此时,战天南已如疾风一般的奔进了院子,然后粗犷无比的一脚踢飞明云裳房间还算坚固的房门,顿时一阵寒风便吹了进来。
明云裳看到他那张明明冷的像寒冰却又透着几分欣喜的脸,她知道,这一下是躲不过了。
她当即咧嘴一笑道:“候爷,你来了啊!来人啦,看坐!”
却又扭过头对跟在战天南身后的莫扬黑着一张脸道:“候爷来了你也不会好生请他进来吗?让候爷这样闯来闯去,传出去对候爷多不好?”
莫扬应了一声道:“是属下的不是,没有尽到职责,请相爷责罚。”
这个时候了还罚个毛线?明云裳腹诽,却也知道依着战天南的性子,他想去哪里,她这府里除了秦解语之外还没有人能拦的下来,当下微微一笑道:“候爷辛苦了,不知道候爷今日里造访鄙府有何指教?”
战天南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明云裳一番,然后嘴角溢出一抹邪笑道:“相爷这一次南下立下大功,是朝庭的大功臣,所以本候来拜会拜会,细细算来,本候与谨相也颇有渊源,自当好好和相爷处处。”
明云裳一看到他的眼神,再听到他这一番话,就知道她的事情八成是瞒不过他了,她的身份也一定被他看穿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识破的,却还是很感激这位粗犷无比的候爷给她几分面子,没有当着这么多的人揭她的老底。
她微笑道:“的确如此,只是本相前段日子刚做到左相,公务繁忙,无暇去候府拜见候爷,还请候爷见谅。”
战天南的心情极了,当下扬了扬眉毛道:“无妨,有缘千里来相会,本候相信本相与左相是有缘的。”
明云裳暗骂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是这样的用的吗?她对他表示无比的膜拜,却淡淡一笑道:“正是,正是!”
莫扬站在后面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战天南,心里一时间满是不解,他知道战天南的性子,这一辈子最是讨厌文臣,以前不管是哪位相爷,他见到都翻白眼,就是以前看到明云裳,也只有赏她一记白眼,今日这是怎么呢?转性了吗?还有明云裳,平日里和朝庭里的官员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般向战天南表示亲近又是唱的那一出?
只是他在南下赈灾的时候也见识到了明云裳笑面虎的威力,知道她越是想整哪个人就越是对哪个人客气,就越是笑的灿烂,此时这样的微笑,怕也是对战天南存了其它的心思吧。而天顺帝对战天南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颇有微词,难道她是得到天顺帝的授意,所以要对付战天南了不成?
他这样一想,倒也觉得眼前的事情能解释的过来了,当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明云裳见他们站在那里,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要传到天顺帝的耳中了,只是原本就有容景遇闹出的事情打前锋,后面又有战天南的刻意亲近,她实在是不知道天顺帝会如何想她,可是这些原本也不算太重要,事已至此,她已无力回天,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当即把脸一冷后道:“都愣在这里做什么?不知情的人怕还以为本相平日里对你们管教太少,以至于一个个都这般没有规矩?”
她这吼,那些围在外围的下人便全部撤下,莫扬也告了声退然后退了下去。
秦解语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战天南,一双眼睛冷的如冰。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得退了下去。
明云裳见众人都往门外走的当下大声道:“来人啦,看茶!”
她的话音一落,早有丫环端着茶走了出来,将茶放下之后又退了下去。
此时终于那些闲杂人等全部走的干干净净,门也被秦解语走出去时带了起来,门才一关好,战天南便咬着牙道:“你还真是会装,这段日子可把我好找!”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本相早前就见过候爷,候爷又何须找本相,不知今日候他光临鄙府有何见教?”
战天南听她这么一说,当下便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冷哼道:“你装?你就继续装吧!反正如今是骗不到我了!”
明云裳闻言讪讪一笑道:“从不敢对候爷有半分欺骗之心。”
战天南闻言眸子冷了几分,他轻哼了一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其它的色彩,半晌之后才缓缓的道:“见过没良心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良心的!”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战天南又近乎咬牙切齿的道:“自从上次和你走散之后,我到处找你,找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也查遍了整个王朝,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一度以为你遇了害。”
他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睛里似有泪光,明云裳原本在喝茶,听到他这一句话只觉得有些头痛,他要不要如此夸张?他那样的一个冷面冷心的人也会说这样的话?
她那口茶原本含在嘴里打算慢慢咽的,被他这一吓便全部咽进了喉咙里,只是这一下咽的太急,她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战天南却并不管这些,只是看着她又道:“你真是没良心,脱险之后不管怎么样也该给我一个消息。我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会像容景遇那样想尽法子去折磨你,也不会去拆你的台,你为何将你的消息告诉了他,却独独不告诉我?”
明云裳闻言只觉得有些头痛了,貌似她的消息也没有告诉郁梦离,是郁梦离猜出来的,而容景遇那边,就更是他猜出来的。
战天南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怨气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不如他?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怎么就不给我一点消息,你可知最近这段日子,我为你操了多少的心?”
他了她操了多少的心,她的确是不知道,她甚至还觉得她的身份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你瞧瞧,这一猜出来就整出了多大的动静?给她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她嘻嘻一笑道:“真是抱歉,让候爷为本相操心了。”
战天南白了她一眼后道:“少在老子的面前嘻嘻哈哈!”
明云裳暗叹她真的没有嘻嘻哈哈,而是和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有他那样的粗犷的神经,她如今所面临的局面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复杂的多的,他这样来找她,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
她无比苦逼的再次给了他一记微笑道:“候爷教训的是!”
战天南来的时候原本心情是无比激荡的,也是无比高兴的,只是看到她
顶着谨夜风的这张脸,还说着那些无关痛痒的话,他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当下站起来跳着脚道:“我见过无数的人,还从灭没有见过像你这种这样没良心的人!明明知道别人会担心你,却还让人担心,你的心是铁长的吗?”
明云裳想不明白这事和心是如何长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觉得再任由某人跳脚跳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当下只得认命的轻叹一口气道:“让候爷为我操心是我的错,但是我发誓,关于我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也只是猜出来的罢了。算来我与候爷也算是见过面的,只是候爷没有认出我来罢了。”
战天南的眸子更冷了几分,当下斜着眼睛看着她道:“你是在变相的说我笨吗?”
明云裳微笑道:“候爷想多了,我哪里敢存那样的心思,放眼天下,谁人不知道候爷是天顶下最聪明的人,打起仗来厉害无比,是堂堂的一代战神。”
“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战天南更加暴怒了,站起身来围着明云裳转了几圈之后道:“你就是在笑话我!”
明云裳被他转的有些晕,当下伸手支着头道:“候爷想如何认为便如何认为吧!”她知道战天南也是人中之龙,只是比起那些默契和小心思,自然是比不上郁梦离,他大开大合,也没有容景遇阴险,所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也是极为正常的,她也不觉得他笨。
战天南闻言又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又坐了下来,寒着脸一口将茶喝尽,却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明云裳也不愿意说话,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怪异,还有一些凝重。
明云裳淡定无比的喝着茶,他却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战天南终于咬着牙道:“你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掺和到朝堂上的事情里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明日里我便替你安排一下,你离开这里吧!”
明云裳淡淡一笑道:“我觉得做一国之相挺好的,至少我做的很开心,所以候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却絮难从命。”
战天南定定的看着她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今日里有多么危险吗?”
“本来并没有危险,不过候爷插手进来之后就有危险了。”明云裳淡定无波的道。
战天南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却咬着牙道:“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
明云裳微笑道:“候爷说对了,我这样的女子的确只有一个,我是独一无二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才会走到这一步?若有的话,你说来,我帮你撑腰,谁要是敢为难你我灭他全家!”战天南豪气干云的道。
明云裳轻声道:“我最初决定以谨夜风的身份活下来的时候,的确是有苦衷,是为了保命。”
战天南的眸子微微一眯,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又道:“但是南下之行,却让我决定我以后就以这个身份活着,因为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战天南急道:“你何必如此为难你自己,朝堂之上,又岂是你一个弱质女子呆的地方?”
明云裳咬着牙道:“我最初是要为自己和谨夜风报仇,南下之后觉得自己能做很多的事情。我以前也觉得我是女子所以很多事情都不适合去做,但是南下之后,我才知道其实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也一样能做。我不觉得换一个人去南方赈灾,就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这一次换战天南沉默了,她这一次南下的事情做的如何,他心里也是极清楚的,之前他收到关于她南下赈灾的消息,他还在奇怪,那样一个弱质书生又如何能避开容景遇的劫杀,并且将事情做的那么好。他之前对她的行为也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只是当他知道明云裳就是谨夜风时,他的那些认可全部都变成了冷汗,为她所遇到的事情捏一把冷汗,替她感到后怕。只是她却是个没心没肺的,此时他这般关心着她,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当真是让他生气。
而他也觉得她的某些话说的是正确的,女子的才能不一定会输给男子。而他对于她的本事和胆色,原本也就是是极佩服的。
他咬着牙道:“我知道,但是这样太危险了,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依着皇上的性子,一定会要你的命!”
明云裳缓缓的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做。”
战天南给了她一记白眼,明云裳又缓缓的道:“只是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出什么事情都有你和世子保护我,我相信这一切我都能能应付的过来。”
战天南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半晌之后咬了咬唇红着眼道:“总之我是不允许你再这样下去,你明日就给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明云裳对他极度无语,当下看着他道:“现在走,你是想让我死吗?”
战天南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瞪着他道:“今日的一切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我若是不好好站着,就唯有死这一条路。”
战天南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眼睛比他的还要坚定几分,当下咬着唇,怒气却涌了上来,几乎是怒气浓浓的道:“是个男人就不该让你来打拼!阿离真是让失望!”
明云裳抚额,这事又关郁梦离什么事呢?这位仁兄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倔强?
战天南看着她道:“云裳,跟着我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候爷,我是心甘情愿的,真的不委屈。”明云裳觉得和他说话实在是对牛弹琴,她极度无语中。
战天南却越说越气,当下怒道:“他那样的人哪里值得你如此心甘情愿的帮他?”他怒到极处,一巴裳劈下去,那张上等檀木所制的桌子便被劈成两半。
巨大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秦解语和莫扬奔了进来,一看到这副情景,秦解语瞪了战天南一眼,莫扬却看了明云裳一眼。
明云裳微笑道:“都出去吧,我和候相在讨论他之前如何上阵杀敌的事情。”
莫扬和秦解语双双退了出去,明云裳轻轻松了一口气,看到战天南那双以冷厉的眼睛她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候爷对我好,是在关心我,但是候爷说的事情都非我所愿,还请候爷不要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