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薜子通的动作,她往后看了一眼,却见郁梦离今日并未戴着斗蓬,她早前就知道薜子通是个色鬼,此时倒觉得有些好笑,于问郁梦离:“你们见过面吗?”
“他是前王妃的侄子,我需要见他吗?”郁梦离淡淡的问道。《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阿离,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有这分本事,若是知道这货这么禁不起美色,之前让你在他的面前走一趟就好,也省了万户侯浪费那么多的力气。”
郁梦离闻言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她却只是嘻嘻一笑,他指着薜子通问道:“真要弄死他吗?”
“他现在还不能死。”明云裳淡淡的道:“要不然怎么杀鸡给猴看?”说话间,她走到薜子通的面前,扬起一掌就直接拍上了他的后背,她虽然没有动用内力,但是武功已有大成,此时这般一拍,直把薜子通拍的差点断了气,而那锭银子却被吐了出来,然后将他剩下的另一半牙齿也一并震落,直把薜子通痛晕了过去。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真是个没骨气的,这么一折腾就受不了。”
郁梦离在一旁看着,眸光一片幽深,他淡淡的道:“我上次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薜子通之前骂你的时候你不还嘴,由得他去折腾,今日里我倒是想明白了你为何没发作了。”
“为何?”明云裳微笑着问道。
郁梦离缓缓地道:“骄而纵之,朝庭里的贵族原本就对你存有不满,若是直接硬碰硬只会遇到更多的阻力,可是一直用怀柔之策的话难免会让人看不起,新法也就不能实行了。而免死金牌只有一块,你需要更锋利的利器。”
明云裳嘻嘻一笑道:“你自是全说对了,说到底,也只是他不长眼往枪口上撞,这一次只好勉为其难的让他人帮一只猴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闹到御前的话,这把尚方宝剑又哪里能要得到?”
郁梦离笑了笑道:“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从今往后,我想你都不用我再在你的身边了,如今朝中所有的事情,你应该都能应付自如了。”
“还好。”明云裳淡淡的道:“薜子通如果死了,只怕你的父王不会善罢甘休,阿离,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恶气?”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后道:“我父王不是薜子通,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明云裳微笑道:“那也不见得,得看用什么手段。”
郁梦离定定的看着她,她缓缓的道:“其实吧,得看皇上的心思。”
郁梦离的眸子微微一转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如今根基未稳,我父王在朝中经营多年,你现在还不宜和他正面宣战。”
明云裳撇了撇嘴道:“我才不会蠢到和他正面为敌,不过那个老不死的以前那样欺负我的阿离,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你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
郁梦离一本正经的道:“不要胡来,要对付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要么不动,一动就要动其根基,你明白吗?”
明云裳扬了扬眉毛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战天南走过来道:“谨相,这件事情你打算怎样处理?”
明云裳看了已被众人打的直喘气的家丁吓得半死,然后极快的扶起薜子通没命的往外跑,战天南又岂会让他们跑,抬脚踢起一枚石子就朝薜子通的后背打去。
明云裳急道:“先留他一条狗命。”
战天南极快的又踢起另一块石头将那之前的那快石头击落在地,那些家丁此时已扶着薜子通奔了出去。
战天南有些狐疑的问道:“这浑蛋留着做什么?”
“本相是一国之相,虽然可以轻易的打死个把人,但是杀人也是需要讲技巧的,尤其是杀那些还有家底的人。”明云裳淡淡地道:“这家伙若是死在这里,就是本相私设公常,草菅人命,但是若是死在公堂之上,那情况自然就大不一样。”
战天南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些,当下笑了笑道:“行啊,你如今是越来越有当宰相的样子了。”
明云裳赏了他一记白眼,懒得理他,而那些动了手的衙役们此时正处于兴奋的状态,有人问道:“谨相,薜子通逃走了,若是他再来怎么办?”
“他不可能再来了!”明云裳冷笑道:“你们全部随本部去京城府尹的衙门。”
有人问道:“相爷,去那里做什么?”
“杀薜子通!”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
“薜子通此番一定是回家去了,京城尹和薜家也是有些关系的,又如何会杀薜子通?”之前答明云裳话的小吏满脸担心的道。
明云裳冷笑一声后道:“是京城尹的官大还是本相的官大?”
那小吏答道:“京城尹只是正五品的官员,而谨相是正一品的朝中官员,自然是谨相的官大。”
“那就对了。”明云裳的下巴微微一扬后道。
那小吏闻言顿时明白了什么,当下面上满是喜色。
明云裳不再对那些小吏们解释什么,带着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京城尹的衙门,她这一次没有再敲响放在衙门口的大鼓,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衙差并不认识她,想要拦她,她直接拿起官印给衙门们看了一眼,那些衙差顿时吓得不轻,忙跪倒在地。
明云裳也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大步走了进去,早有灵敏的已快速将她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京城尹,京城尹今日里并没有审案,而是在后衙批阅公文,一听说明云裳来了,急忙奔了出来。
一番礼毕后,明云裳朗声道:“郑大人,今日里要借你的公堂一用。”
府尹郑修武不解的问道:“谨相怎么想到想用下官的公堂?若要审案,依着律例,谨相是可以用刑部的公堂的。”在苍澜王朝,刑部的公堂要在各州府之上,自从上次天顺帝更改宰相的权利之后,三省六部如今都归她统管,刑部的公堂也是她想用就可以用的。
明云裳淡淡地道:“这件案子不大,只是几个乡绅打朝庭官差的案子,用不着上刑部,而京城中的百姓,原本就是归郑大人统管,这件事情还放在这里审比较合适。”
郑修武忙应道:“相爷考量的甚是周全,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无法无天的刁民敢打谨相的人?”
明云裳暗赞郑修武也是个人精,她只那样一说他就明白今日里是有人打了她的人,她当即微笑道:“薜子通把本相在京中新修的执行新法的衙门给拆了,还打伤了十数名衙役,劳烦府尹大人去薜府拿人。”
郑修武闻言大惊,这件事情到这里就不是小事了,他忙道:“薜子通虽然没有官身,但是薜府里的家丁甚是厉害,只怕薜子通未必肯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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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明云裳缓缓地道:“难不成郑大人的衙役都是吃素的?连几个家丁都对付不了吗?再则他一介平民百姓养那么多恶奴做什么?难不想想谋反吗?”
郑修武听到她的这一番话顿时满头大汗,他看了明云裳一眼道:“下官这便带人去捉薜子通便是。”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却又道:“不过郑大人说的那么严重,本相也不得不重视,侯爷,今日里就劳烦你陪郑大人走这一趟了。”
战天南看了她一眼,暗骂她的点子就是多,只是也不愿拂她的意思,当下缓缓地道:“本侯正闲的无聊,就走这一趟吧!”
郑修武一听到战天南的话,顿时愣在了那里,战天南他是认识的,这些年来关于战天南的事情他没少听说,战天南的性子之差可以说是整个苍澜王朝之最,平日里就是天顺帝的话他也未必全听,今日里明云裳一句让他陪着自己去捉弄薜子通,战天南竟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郑修武以前也听说过明云裳的本事,却和其它的官员一样,都在等着她这一次变法失败被天顺帝问罪,此时见她将战天南收拾的服服帖帖,心里暗叹他以前是小瞧了明云裳,当下忙带着衙差和战天南一起去薜府拿人了。
薜府由于家大业大,更兼家里地多物广,所以家里养不了不少的护院,足有数百人之众,战天南和郑修武到那里拿薜子通时,立刻遇到了阻拦。
而薜家的人平日里横行惯了,还真没把郑修武这个五品的官员放在眼里,这些年来郑修武因为薜子通和兰陵王府的关系,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明云裳来动这个硬钉子,郑修武倒也得乐见其成。
薜子通受了伤,薜老太爷自不会让官差带走他,战侯爷的脾气一向不好,看到这副情景,倒先恼上了几分,郑修武还在那里说好话,战侯爷直接一脚一个将那些挡在房前的护院全给踢飞了出去。
薜老太爷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强闯民宅行凶,老夫要去请王爷做主!”
郑修武轻声道:“这位是战侯爷。”
薜老太爷愣了一下道:“哪个战侯爷?”
“姓战的候爷本朝只有一位,那就是万户侯,薜老爷不在朝为官,不知道也实属正常。”郑修武轻声道。
薜老太爷一听是战天南,他的底气立马没那么足了,刚要说话,战天南却已经一脚将房门踢开,不想他这一脚踢得太重了些,直接将那扇门给踢飞了去,门重重的倒在地上,溅起巨大的灰尘,因着这一番动静,震得墙角处堆放的百来把大刀“哐当”作响。
战天南看了那些大刀一眼,然后眼里迸出一分杀机道:“本侯道是为什么你们长了这么大的胆子,万般阻拦官差办案,如今看来,这行的事情根本就是杀头之事。本朝有严令,任何人家不能私制兵器。”
“回侯爷的话,我们没有私制兵器,小儿喜欢大刀,所以买了一些放在家里把玩。”薜老太爷答道。
战天南看了他一眼道:“如此说来,这些兵器全部都是令郎的了,难怪平日里那般霸道,本侯道是仗着什么,不想竟是存了谋反的心思!”
“小儿如何成谋反的呢?侯爷,你虽然是本朝的侯爷,话可不能乱说啊!”薜老太爷道。
战天南看了薜老太爷一眼道:“本朝法令,家中私藏大刀十把以上者,都当以谋反私造兵器论之,如今令郎收藏了这么多把,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来人啦,把这些兵器以及薜家所有的男丁全部给全侯抓起来!”
那条法令是太祖皇帝订下的,当时订这条法令不过为了防止百姓暴动,时过境迁,记得那条法令的人已经不多。而随着朝庭的强大的民风的开放,很多大户人家为了更好的体现自己的权利,家中何止十来把大刀,只是以前不查尚不觉得如何,这番一查就是一个错处。
天顺帝一直想方设法找战天南的错处,所以战天南对苍澜王朝的法令可以说是熟悉到极致,最重要的是,他对那些法令其实一点好感也没有,以前是别人找他的错处,今日里可以找别人的错处,
薜老太爷一听倒急了,忙欲向战天南说好话,可是战天南的马屁不是每个人都能拍的,事实上,他除了明云裳说的那些理由会信之外,其它的一律当做放屁。
薜老太爷一急,忙往他的手里塞银子,因为若是真坐上了谋反这条罪,就算是兰陵王也保不下他们。而那些兵器其实也不是薜子通收藏的,而是兰陵王命薜子通秘密为他打造的,整个薜府,那种大刀还有数千把,若是真的查出来,他怕是要坐实了谋反之罪。
战天南看了一眼薜老爷塞过来的一锭金子,他冷笑道:“本侯今日才打赏了令郎一锭银子,那一锭可比你这一锭大得多,怎么,把本侯当做要饭的叫花子吗?”
“不敢,不敢。”薜老爷忙道:“只要侯爷帮忙瞒下此事,老夫定让人奉上万两黄金给侯爷。”
“想贿赂本侯吗?”战天南斜着眼睛看着薜老爷道:“来人啦,将薜老爷一并拿下,他犯了行贿朝庭命官之罪!”
那些衙差顿时如狼似虎一般朝薜老太爷给绑了下去,薜老太爷一看这事大了,忙连声叫饶,只是战天南又岂会给他那样的机会,直接不理会他。
战天南走到那堆大刀的面前,随手拿起一把大刀看了看,他的嘴角顿时微微一扬,伸手轻轻弹了弹那把大刀,大刀发出了一声轻呜,他淡淡的道:“可真是好刀啊!”
他久战沙场,对于兵器自有独到的研究,这样的刀,把把都是杀人的利器,薜子通家里纵然养了不少的护院,只怕也用不了这样杀人的东西。
战天南很自然的想起了兰陵王,他的眼里顿时有些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