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何都波,吴明又进了主帐内看了何啸天一眼,就见对方双目禁闭,仍无清醒的迹象,不由叹了口气。本来他还想向祝玉清打声招呼的,可等他走到旁边的小营帐时,就见妻子正睡得香甜,就没有打扰。此次出行,吴明没带什么随从,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稍微整理了下衣冠,叮嘱黑五注意夫人和何总督安全,这才向骆驼营战士要了匹马,纵马向王府而去。
和南宁的帝宫比起来,于尘国的王宫要小得多,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相比周围的其他建筑而言,却要雄伟得多,也极易辨认。在何都波留下的两个随从的引领下,三人一路疾行,没过多久就进了王宫,径直朝主殿行去。到了主殿门口,老远就见许多宫人下人之类的往来穿梭,甚是热闹。门前一个太监高声道“汉中西将军,定国公吴明到。”
这人虽是太监,但声音清亮,并无丝毫声竭力嘶之感。
走里内堂,却见里面济济一堂,已经坐了不少人,吴明一走进去,坐在主位上的何都波率先站了起来,象接到命令一样,其余人全都齐刷刷地站起,何都波指着左首一个位置道“公爷,请这边坐。”
座次以左为尊,不过以吴明现今身份,有此待遇倒并不意外,但他仍是客气道“王爷,实不敢当。”
何都波笑道“公爷是何总督半子,又率军来援,我于尘国感恩不尽。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公爷请了。”
吴明稍微谦让一番,然后在左侧坐下了。这才发觉何都波的右侧还留有座位,不由心下存疑。以何都波的身份,还有谁值得他如此重视,以至在右首留了个座位,难道今天这宴会,并不单单是宴请自己的?
何都波看了吴明一眼,却似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继续笑道“公爷来得真是巧了,我这里刚好有个朋友,更是你昔日故友。”
昔日故友?吴明皱了皱眉,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人是谁。正想再问,这时就听刚才那太监高声道“波斯国使者,狼侯楚天行到。”
是楚天行!?吴明大吃一惊,几乎失声。楚天行和他之间的恩怨纠缠可以追溯到好几年前,那时他率军西征,楚天行作为狼牙军军头,曾刺杀于他,差点让艾丝特命丧黄泉。而后又受西夷国之请,向百灵圣母何艺出手,被吴明凑巧赶上,两人又是一场生死大战。
波斯狼侯不是旱亚力么?这家伙怎么成波斯狼侯了?
他正想着,楚天行已龙行虎步,走到何都波右首站定,先向其行了一礼“楚天行见过王上。”
何都波呵呵一笑“狼侯不必多礼。请坐!”
楚天行坐下了,这才看着对面的吴明微笑道“公爷,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天行今日一见,可是自惭形秽。”
他说得甚是客气,可以他和吴明间的关系,越是客气,就越显得虚伪。
吴明见状,心头一沉。都说观气如观人,以前的楚天行,虽然甚是难缠,但全身锐气外放,如一把出鞘利刃。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这种人只要挡住了他前面的三板斧,余尽就不足,反而容易对付。可现在的他深沉内敛,全身几无弱点,恐怕更难对付。
他不由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这一打量,心下更是大惊,他竟然看不出其深浅。这么说来,楚天行的段位不会低于自己,也是九段了。
九段高手,世上已属凤毛麟角。现在波斯大军正围着于尘国,而楚天行则以狼候之尊,成为何都波座上宾,难道,何都波已经降了?
眼见吴明沉默不语,楚天行又是一笑“公爷面色有异,难道是身体欠佳么?”
吴明定了定神,也是微笑道“倒不是身体欠佳,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楚天行眉毛一挑“哦,公爷何事奇怪,能否教我?”
吴明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楚兄,我虽与你份属敌对,但对你一身所学,却甚是佩服,如今却侍奉波斯。岂不闻古语有曰,夷狄之有君,不若华夏之无。”
楚天行怔了怔,突的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一正脸色道“公爷此言大谬,贵属伏波将军更日明,以前不正是波斯蛟侯?如今反过来嘲笑于某,这不也应了古语一言‘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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