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黎香厌恶的推了他一把,转身走到张天夺近前低声道“天夺,这家伙既没什么本事,胆子又小,你干嘛把他留下来?”
张天夺微微一笑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他或许能帮咱们的忙。”
“哦,什么办法?”
“回去再说。”
重新回到常青所占用的那所房子后,张天夺找出文房四宝对胖大海说道“胖大海,你今晚就辛苦点,把长坡镇和附近的地形详详细细的画出来。”
“啊,小哥,您不是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快画,什么时候画好了你才能睡觉。”
“好好好,我画,我画。”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胖大海这些年来除了招摇撞骗之外什么也不会,现在落到张天夺这两个煞神手中,他是有苦难言。
胖大海显然对长坡镇的地形相当熟悉,拿起毛笔想也不想便开始勾画起来,一边画一边问“对了,小弟认识了两位哥哥姐姐这么久,还没请教两位哥哥姐姐的尊姓大名。”
“我叫张天夺,她是我师姐黎香。”
“哦,原来是天夺哥和香姐姐,久仰久仰。”胖大海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并未听过这两人的名号,看来这两人多半是某个门派刚出茅庐的后辈弟子。
“天夺哥,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认真画,小心画错了。”
“天夺哥,小弟我现在和你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啊,小弟我总不能对自己的战友一无所知吧。”
“算你说的在理,告诉你也无妨,我和我师姐都是麻衣派弟子。”
“麻衣派?哎呀,这么说你们就是正道统领傅伯文前辈的弟子喽?”胖大海心中一惊,险些把线条画歪。
“哦,你也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那是当然,傅前辈带领天下正道人士四处驱邪降魔的事迹哪个不知道啊,唉,小弟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两位哥哥姐姐就是傅前辈的高徒。”胖大海虽然是假冒的道士,但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的话,那他也不用混了。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胖大海几句马屁拍下来,张天夺和黎香都觉得十分受用,这话也就多了起来,黎香问道“胖大海,你又是怎么回事?看你年纪轻轻的,什么活不好干偏偏要做这种招摇撞骗的勾当,难道你就不怕这种缺德事做多了会遭报应?”
胖大海闻言停下笔来,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画着“唉,严格来说,小弟算是半个正道中人,也不全是假充的。”
原来,胖大海的父亲是一名家传赶尸人,曾经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过胖大海的父亲生性好赌,每次辛辛苦苦赚来的那点小钱一转身就扔在赌档里,有一次他输红了眼,不但把自己全副身家搭进去,还欠下了一笔巨款。
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胖大海的父亲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一狠心,打上了死者殉葬冥器的主意。
这挖坟掘墓乃是损阴丧德的勾当,《十八泥犁经》所载的十八层地狱当中的第十五层便有专门惩戒盗墓的磔刑地狱(注磔即为凌迟之意),在民间许多传说中,盗墓贼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胖大海的父亲为了钱财也顾不得许多,他铤而走险,专门偷盗新葬死者的殉葬冥器,倒买倒卖,最后倒是给他积下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
从一无所有再到万贯家财,胖大海的父亲感叹人生无常之余,一狠心卸袍摘帽,洗手不干赶尸的活儿,更把多年的赌瘾戒掉。
为了摆脱以前的身份,他只得背井离乡,到外地开了家当铺,当起正经生意人来,没多久他就托媒婆在当地找了个贤惠的媳妇,两年后生下胖大海这个大胖小子,这小日子过的倒也红火。
可惜他早年做了太多损阴丧德的勾当,这报应终究还是找上门来,就在胖大海七岁那年,他的媳妇突生怪病,请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折腾了几个月后终于还是撒手人寰。
媳妇离开人世后,他的当铺生意一落千丈,每况愈下,没多久便关门大吉,那时候胖大海才八岁,父子俩最穷的时候连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胖大海的父亲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早年挖坟掘墓惹来的报应,自己活着就会继续连累家人,因此在某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拿了根绳子把自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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