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夺看了门口一眼,说道“他们两人这样打下去迟早两败俱伤,你还是去劝劝你师兄吧。”
沈心燕气愤愤道“大师兄向来固执,除了师父之外,谁的话他也听不进去。”
话锋一转,她恨恨道“都怪师父做了那样的决定,这一路上师兄不知跟人打了多少次架,谷衣门只怕从此要被人看不起了。”
从昨天沈心燕话中,张天夺多少猜到一些端倪,不过这是人家门派的私事,他也不便询问。
哪知沈心燕全无心机,继续道“我们谷衣门四代弟子,以心平气和四字论辈,师父将心字辈、平字辈和气字辈弟子派往各地分支,只带了入门不到三年的和字辈弟子去,这不是要白白送了师弟师妹们的性命吗?大师兄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趋炎附势。”
张天夺不禁看了沈心燕一眼,心里苦笑,沈心燕这女子也太天真了,这样的话竟然随随便便就跟一个陌生人说,难怪一心一路上多次跟人争斗,看样子这祸多半是她惹出来的,不过这也说明她是一个毫无心机的人。
见张天夺没有说话,沈心燕问道“你刚才说你是麻衣派弟子,你师父是谁?他也去参加天门道会吗?”
张天夺点点头道“我师父叫张怀公,他也会去参加天门道会。”
“张怀公?没听说过,你师父厉害吗?”沈心燕想了想,摇头问道。
张天夺笑而不语。
沈心燕还想再问,一心和严峰却双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各自同门的一帮师弟。
张天夺和沈心燕一怔,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打完了。
沈心燕起身走过去问道“大师兄,你们分出胜负了?”
一心打从进门起眼睛就没离开过严峰,他冷冷说道“哼,晚上再分胜负!”
“晚上?”沈心燕愣了一下,问身边一人道“三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三师兄看了一心一眼,说道“有人建议大师兄和那个严峰到鸡脚山的义保山庄去,听说那里闹鬼。”
“闹鬼?去那里做什么?”
三师兄又看了一心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便道“大师兄和那个严峰约定,谁先抓住那个鬼,就算谁的本事大些。”
经过昨天一战,一心和严峰二人彼此都对对方有所了解,明白对方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除非是生死相拼,否则即便再打上几天几夜也无法分出胜负。
只是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不会真的以命相博,这时候有人提出这样的建议,自然会被二人所接纳。
谁先能制服那个鬼,谁的本事就大些,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一个约定,一心不想输,严峰更不想输,所以二人约好今晚上山抓鬼。
一旁听着的张天夺却隐约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闹鬼?他在卸云庄待了几个月时间,见过许许多多死尸,遇到不少怪事,甚至遇到过尸变,可却从未见过鬼,他曾经问起过傅伯文,世上是否有鬼,可惜有没有鬼连傅伯文也答不上来,因为傅伯文看过许多鬼上身的例子,却从未见过真正的鬼。
不过傅伯文相信鬼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鬼轻易不肯现身,凡人寻常难见,只有某些人或是拥有大本事的高人才能看到。
对于傅伯文的说法,张天夺有些不置可否,他甚至觉得傅伯文做这一行却无法确定有没有鬼实在是件奇怪的事,他觉得既然死尸能受人驱使,如活人般行走,那世上有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凡事要眼见为实,不管如何猜想,也须得亲眼见到才能作真,想到这,他决定不走了。
沈心燕还在规劝一心,要他拒绝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但一心显然已经铁了心,非跟严峰分出胜负不可。
那些随行的同门师兄弟也都支持二人分个高低,势单力薄的沈心燕苦劝无果,最后也只能回房独自生闷气。
张天夺跟掌柜多续了一天客房,他已经打定主意,决定晚上悄悄跟过去,看看这个所谓的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当然,他对闹鬼一说并不苟同,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因为这事太过巧合和顺理成章了。
既然约好了分出胜负的方法,两帮人也不再互相怄气,吃饭期间虽说彼此横眉竖目的互相瞪视着,却也相安无事。
到了晚上,一心和严峰嘱咐各自同门师弟后,双双离开了好运客店。
张天夺早就藏在一条胡同里等待着,见二人出了客店,他急忙将身子往回缩了缩,又等了一阵,他探出头看了看,见二人已经走远,正待跟上去,却见沈心燕从另一条胡同里走了出来,悄悄跟在二人后面。
“难道她也要跟过去?”张天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急忙跟在后头。
鸡脚山离马王镇并不远,出了马王镇,向东走出半个时辰,便来到鸡脚山山脚下。
鸡脚山形如其名,就好像一只鸡脚般踩在大地上,这座山有三个入口,山上长满了马桑树,此时正值果实成熟时期,远远望去,山上红绿交集,连绵不绝,别有一番风味。
义保山庄位于鸡脚山的山顶上,此庄几十年前乃本地一大户,后来据说遭到山匪洗劫,全庄上下二十来口人死个干干净净,之后不断传出庄内闹鬼之说,以至于无人问津,渐渐荒废下来。
当一心和严峰来到义保山庄大门口前时,两人皆是剑眉紧锁,深感意外。
二人来的时候曾向人打探过义保山庄的情况,都说这里已经荒废许久,多年不曾有人接近过,二人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为这座山庄远比镇民们所说的要来的破落。
迟疑了一下,二人相视一眼,同时上前推门。
庄门一推即倒,一阵阴风从里头冲了出来,令二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庄门进去是一个大院,里头长满了及腰野草,大院正面和东侧是厅堂和住房,许多屋子已崩塌,撒满一地断壁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