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别推辞,我这边,先献上三十两银子,若大人觉得不够,可以再筹措一些……对了,大人,敢问可否找齐修衙门的工匠?”
侯思止又被问住,他才来庐陵不到半个月,哪能接触到行行各业的人物。
“如果大人为难,前些日子,庐陵王组织民工为皇上修雕像时,倒是有一批专业匠人,不妨请他们来,修缮速度快,工程质量也有保障。”
“好,好,快请他们来。”,侯思止喜形于色,他也不想大晚上的睡在重灾区嗅着浓浓的烟火味不是?
当天下午,各处乡绅便带着银子赶到了衙门……不是李冉号召力强,而是他的‘理由’充分。
他通知乡绅的,不是捐款,而是贷款!
“衙门缺钱,尽可放贷给侯县令,按当铺规矩,计二厘利息。”
这是李冉原话,特么妥妥高利贷,乡绅怎么可能不心动,唯一的疑惑便是,那侯县令又不是傻子,如何肯答应?
“因为,他有不得不借的理由呗。”
李冉看着衙门外聚齐的民工大队,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做工程,没点家底的后果,呵呵。
修复衙门报价一百两银子,工期一个月,市场价,没坑人,就算真坑,侯思止也看不出来,他痛快的签字画押,立下合同。
只等第一笔资金便开工……所以乡绅们拿出银子请他写下借据时,这位原御史台长史虽然觉得与先前谈的细节有点出入,但银子到手准没错,依旧痛快的签字画押。
这货一定不懂拆东墙补西墙的痛苦,也没有尝过资金链断裂的绝望。
很不幸的是,他马上就会品尝到了。
“什么,重修衙门的材料涨价了?”,两天后,一个不幸的消息炸得侯思止头皮发麻。
这一次报告的,可不是李冉这“乌鸦嘴”,而是衙门的刀笔吏……虽然,始作俑者,依旧是李冉。
他暗中包圆了整个庐陵的木材和石头生意,硬逼着衙门想买材料都买不到,整个工程会在原本造价上高出整整三倍!
再加上每拖一天,就得开一天工人的工资。
十天一过,侯思止就破产了……他根本给不出工程款,被拖欠工资的民工整天围堵在衙门口讨说法。
更令侯思止绝望的是,收到风声的乡绅们也争先恐后赶到衙门,生怕借出去的银子打水漂。
双重压力下,侯思止爆发了,他再也顾不上脸面,强命衙役将所有人都赶走,自己则慌忙收拾行囊,准备回洛阳一趟,找亲朋故旧筹集银子把窟窿堵上。
可惜的是,三班衙役,没一人鸟他……连薪水都发不出,还想走?
“你说,咱们是不是很过分?”
李冉听闻侯思止在衙门口吐血三分一病不起的消息,惋惜的砸了咂嘴,“这人,咋就这么不经玩呢。”
“……少爷,侯思止已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难再掀起风浪。”
程伯差点将跪服两个字写在脸上,这杀人诛心的程度,也是没谁了。
“派人盯着他,然后,继续咱们的计划……土豆的成熟期是五个月,也就是赶在明年开春前,就能有所收获,我算过了,这一批种下的土豆大概可供应五千人一年食用,搭配其他主食,还能吃得更久,有了它,必定能让庐陵城的粮价下跌到历史最低水平,咱们打垮大粮商后抄底,收购他们的铺子。”
顿了顿,李冉目光一凛,“不止是粮食,还有油盐酱醋和其他材料,以后,统统只由咱们一家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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