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溜?晚了!”
燕北溪的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这个老人比较富态,虽然头发也已经花白但面容红润,精神头儿看上去很是不错。
这老头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傅小官,而燕北溪又道:“陛下的旨意你难道还想违抗不成?”
“不是,燕宰,你这是坑我啊!”
“你说说我哪里坑你了?”
“这……燕宰,这么给你说吧,我这人呢懒散惯了,你一家伙把我弄到这样繁忙的地方,万一我弄出个什么岔子,岂不是给您老丢脸?要不……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就当我的太中大夫就行了?”
门口的声音将齐眉引了过来,他走过来一瞧,哎呀妈呀,燕宰和中书令商大人都在,而刚才那小子此刻还跨在门槛上。
听起来这小子在和燕宰讨价还价,这小子究竟是谁?这么大的面子!
“我告诉你傅小官,从现在起,你生是中书省的人,死是中书省的鬼!啥都别去想,陛下也不可能再为你改变主意,另外……你小子不是很有能耐吗?只要你把自己的事漂漂亮亮的干完,我保证商大人不会管你的自由,如何?”
“你这是欺负人啊!”
燕北溪大笑,心想老子就是欺负你了又怎样?
看你小子成天嘚瑟的样子,正事不做***着算计人的破事,那些都是小事,现在庙堂之上的事才是大事,这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走走走,进去和你说道说道。”
傅小官只有将迈出去的前脚收了回来,而齐眉此刻心里却起了波澜——这小子居然是傅小官!
难怪宰相大人和他有约,原来就是他要来中书省任那谏议大夫之职。
这小子还不到十七岁啊,这特么的直接就是从四品的官儿了!
我可是在中书省熬了三年,而今依然是个七品小主书,人比人得死。
他恭敬的对燕北溪和商余行了一礼,燕北溪三人走入了里面中书令的官署之中。
“这位就是你的直接上司中书令商余商大人,以后你就在商大人手里做事,此前我已经和商大人探讨过了,你主要负责的就是陛下今日所提出的二十字方针。”
有门房送来了茶水,燕北溪看着闷闷不乐的傅小官,忽然问道:“你小子究竟想什么呢?这事儿我知道很难,陛下也知道很难,可如果你把这事儿办妥了,你明白这是多么大的一份功劳吗?”
傅小官抬起头来,问道“燕宰啊,你说当官是为了什么?”
“……为了百姓安康,为了社稷繁荣。”
“咱不扯这么高深的,我认为当官就是为了银子。”
“你……!”燕北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小子就这么点觉悟?好吧,为了银子也可以,你想说什么给老子痛快一点!”
“我想说的是……我不缺银子啊!”
商余大笑,燕北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数息,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不缺银子,可大虞缺啊!你去问问董尚书,户部还有多少银子?你是知道东边就要打上一仗的,那又会打掉多少银子?户部每一两银子都在精打细算,可每年都会有各种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比如灾难,也比如战争。”
“董尚书为了银子夜不能寐,陛下为了银子食不甘味,你呀……你小子明明有这个本事,为何不愿意为大虞出一份力气呢?”
沉默。
商余此刻也收敛了笑容,肃然的盯着傅小官。
傅小官捧着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过了许久,才抬头说道:“燕宰,商大人,这国家要赚银子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很难。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战争!”
燕北溪和商余一惊,便听傅小官又说道:“如果有强大的军队,主动发起战争,抢……永远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燕北溪和商余面面相觑,抢……可大虞的军队做不到啊!
特么的别的国家不来抢大虞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打出去?
“那除了抢呢?”
“除了抢就很难很难了。”
“说来听听。”
“改变国家策略,把重农轻商改为重伤轻农!”
燕北溪一怔,商余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若是轻农,那田地还有谁去侍候?这粮食的问题如何保障?连吃的都没有,那商业可还有存在的必要?”
傅小官笑了起来,“所以呢,这事儿下官不是推诿,而是真的办不到!——至少也得商农并进!”
“二位大人想想,这银子从哪里来?国家的银子来自税赋,而目前虞朝每年的税赋统计表明商人所缴纳的税赋是远高于农人的。在不增加税赋比例的情况下要增加税银,那就只有扩大商贸!”
“唯有商贸变得更大更活跃,商人赚到更多的银子,国家的税银才可能增长。所以下官以为,这国策不改,商人的地位不能提高,这银子……它就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口袋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