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鬼长老喘着粗重的呼吸，咬着牙说道。
“难道李成杰真的有这么强吗？”
鬼长老心中已然有些打退堂鼓了，回眸看了一眼那轮血月，眼神阴沉。
不过，就因为鬼长老刚才的回眸被李成杰捕捉到了，那么李成杰就已经锁定了胜局！
“鬼长老，本宗的爱徒还在衔风湖中，本宗着实不愿与长老的关系恶化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如鬼长老收了这鬼蜮，你我战和，算是平手，本宗与鬼长老签一份和战书如何？”
李成杰有理有据的说道，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
“哼，道宗，若是本长老现在有一面镜子，一定让你看看自己苍白的面色，完全凭着最后一口气，在这里大言不惭，本长老佩服你的高招，但更佩服你的胆量。”
鬼长老狠厉的直盯着李成杰的双眼，阴恻恻的笑着说道。鬼长老倒是要借此看看这李成杰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信心十足。
“面色苍白？”
李成杰瞪大双眼，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自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已经在极力的抑制轮回之力对自己身体的损耗了。但是自己的面色。李成杰心中并无把握。
但是，现在李成杰可不能让自己露出任何的破绽。
“狭路相逢勇者胜。”
“现在便是要看，谁更勇敢，谁更拼命，谁更狠绝了！”
李成杰为了自己不在鬼长老的审视之中暴露，他并未应答，而是以实际行动，简单粗暴的回应了鬼长老的试探！
李成杰踏出乘龙步伐，脚下伴有龙影浮现，鬼蜮之中似有真龙破空而来，龙吟之声响彻整个鬼蜮。
鬼长老乍闻龙吟，双耳一震，只觉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看清楚李成杰所在之时，只见又有将近百具的骷髅人原地炸碎，如同充气的娃娃一般，一戳就破！
而后是道道的血红炸成血雾，骷骨崩碎如被炸成了满地的“冰棱”。
鬼蜮之中大雪纷飞，转眼见鬼蜮成为了一件极为“华丽”的艺术品，若能去掉其中阴森恐怖的意境，一定如冰雪城堡一般，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地方……
“鬼长老，现在再看看本宗是否面色苍白？”
“我不愿与鬼长老闹得太僵，鬼长老也得识势见好就收才行啊！”
李成杰站姿很是轻松，双臂环抱胸前，轻笑着说道。
李成杰掩藏的极好，他的身体因为承受那巨大的轮回之力，肌肉现在有些僵硬，双手之上更有些颤抖。如此环抱，方可完美的遮掩且不漏破绽。
这是李成杰给鬼长老的最后一击。
“道宗好意，本宗心领！”
“不过那和战书，要本长老亲自主笔，而后由道宗亲自签名。”
鬼长老实不敢赌，即便鬼长老已经看出李成杰现在有几分虚弱。但是要是将人逼急了，“狗急尚且能跳墙”何况曾经能排在三宗之前，仙王之下的准仙王呢？
“人若是逼疯了，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那个后果，亦是鬼长老无法承受的。”
“那轮血月如同鬼长老的星心一般，星心若碎，或者被送入轮回，那他整个人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鬼长老，思前想后，最后还是选择了李成杰的提议。
“最令鬼长老选择退步的是，李成杰所拥有的轮回之力好似特别克制他的鬼蜮。不论是人鬼殊途，还是现在的骷髅人，好似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自己最得意的手段被制裁，而自己又对李成杰的轮回之力毫无办法，如此打下去，胜负实在难料，现在战和，只要和战书由自己所写。”
“那么即便到了楼主面前，就算不能直接晋级，也肯定能拿到进入下一轮的资格！”
鬼长老心中算计不断，如此想来，最终，鬼长老大袖一挥收起了鬼蜮，自高空缓缓的落下。
“明智的选择！”
李成杰见状，神色彻底的放松下来，也从以身化剑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散去了轮回之域。
“道宗确定不要和本长老合作吗？”
鬼长老走到李成杰的身前很是惋惜的说道。
“鬼长老，以你的手段，即便光明正大的去竞争星宿之主的位置，本宗觉得胜算也很大啊。”
“至少，苍龙天中应该半数都不是鬼长老的对手。以此而推，鬼长老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劳力的琢磨。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李成杰如此说道，可是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成杰突然没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似是一口气不顺，正好卡在了喉咙正中的位置。
“呵，当真是老了。竟然真的就被你刚才给吓住了。”
鬼长老见状，双眼上下横扫，确认李成杰现在已经算是虚弱至极了。若是刚才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没准李成杰就会主动投降了。
李成杰单手捂着胸口，十分警惕的看着鬼长老。他已经做好了再次战斗的准备，若是鬼长老趁虚而入，突然出手的话，李成杰可能也就只能强行召唤妄虚剑，直接将那血月给斩灭了。
“道宗无需如此警惕，既然本长老已经答应战和，心中便已有了打算。本长老可以不听世俗妄言，但一切都会遵照自己的本心。”
“所谓道心坚定方可觅得登仙之机，若连自己的道心都丢了，即便再强大，也永无登仙之望。”
鬼长老好似突然拨开了自己周身的阴霾，好似步入了温暖之地一般，即便鬼长老的声音依旧似嘶哑，不过此时听来却尤为动听。
“呵，鬼长老，心不同则路不同，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不过，鬼长老所言，倒是让本宗对鬼长老刚才所提出的合作，有了点兴趣。”
李成杰略微调整了一下，笑着说道。
“哦，怎么合作？”
鬼长老闻言，脸上有藏不住的欣喜。
李成杰看着鬼长老脸上的欣喜，可能鬼长老不算光明磊落，行事坦荡的那类人，但是至少活的极为的真实。
“若再有天机楼的长老向我们三宗挑战，若是有心术不正之人，我们三兄弟不介意下狠手，给他们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印记。”
李成杰忽然向鬼长老走了两步，而后浅语说道。
“那本长老需要做些什么？”
鬼长老闻言，微微垂首反问道。
“随你。”
李成杰倒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其实这也不算是合作，对于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给予一些打击本就是他应做得。若是让心术不正之人，登临高位，那自然更难管理。
毕竟李成杰是要辅佐帝王彻底开辟仙朝的“股肱之臣”，在李成杰的计划之中，不论是天机楼，还是春风楼或是江湖的任何一个势力都不能完全的游离在国家律法之外。
“残忍嗜杀，在道宗的眼中，就一定是心术不正之人吗？”
鬼长老突然又问了一个无比犀利的问题。
“通常如此，可能也有例外。所以，还是因人而异。以道心衡之，如鬼长老这般，虽然身处黑暗却心向光明者，即便偶尔犯错，也应有改过向善的机会。”
李成杰听闻，神色认真，语气却是略带玩味的说道。
“那本长老也就不给道宗点人了，省的到时候，李大人都不给本长老一次心向光明的向善之机。”
鬼长老忽然觉得和李成杰聊得非常的投契，拍了拍李成杰的肩膀，笑着说道。
“那本宗先走了，鬼长老留步！”
李成杰起身，微微抱拳离去。
待李成杰走出，三步，忽然耳边响起了鬼长老的声音。
“道宗的爱徒，本长老自会帮忙照看一二。”
李成杰闻言，扭头转身，只见鬼长老立于原地，微微挥手，虽说那笑容有几分难看，但是那笑意却是盎然，带着勃勃的生机。
李成杰四望，渐渐远去，衔风湖上飘荡着咸咸的海风，只不过那海风微微呈现暗红之色。
鬼长老看着李成杰走远，便急忙向天机楼赶去，毕竟他还要好好想想这“和战书”究竟应该如何措辞，能让大家知道他们之间虽然和战，但是隐约间感觉他比没有佩剑的李成杰技高一招！
……
衔风湖边界，道宗与鬼长老战和之后，那些本欲从衔风湖进入的争先大会却是被一众天机侍拦下的参赛者才被缓缓的放入了衔风湖之中。
不过，此时，衔风湖之中诡异异常，先行进入十几人之后，那些后来者纷纷望而却步，有些人带着“衔风湖”中有水怪的消息悄悄退走，转找其他的入口。
但是有些不信邪的，艺高人胆大之辈，还在衔风湖的边界，极力的眺望着，观察着，想要洞察着衔风湖的玄机。或者说想要抓住那“害人”的水怪。
其实，众人刚才所见的一幕是，十几人有些人自恃武功高强，踏水而行，忽然就从湖面之上跌落湖中，然后便再也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还有几人，小心谨慎的，沿着衔风湖的湖边，小心翼翼得向其中走去，但是竟然也有个人，忽然“歪到”掉入了水中。
“难道湖上掉入那个是气短，湖边跌入那个是脚滑？”
“试问，来参加争先大会的，可能有这样的窝囊废吗？不说各个武功高强，应该都有几分功夫才对。即便不慎掉入湖中，应该瞬间也能再次腾身而起一般。”
“可那两人，就如此掉入湖中，再无了声息……”
跟他们一起进入的人，惊恐无限，时不时遇到些意外情况还会发出厉声的哀嚎。